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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吳映真接受了求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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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我拿著餃子去找吳西,我說:“上次那個事兒我真的挺感謝你的,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,我直接花錢,或者花錢買什麽送給你都沒什麽意義,我……我給你帶了點兒我媽包的酸菜餡兒餃子,是花錢買不到的東西,我媽包的酸菜餡兒餃子可好吃了,真的,之前有專門開餃子店的人向我媽請教呢,要不你……嘗嘗……”

吳西看著我一直笑,一直笑,笑得我都發毛了,我是真沒看出來他是什麽意思。

他打開我的飯盒吃了一顆,然後說:

“你這樣我真容易愛上你。”

我一楞,說:“這是我媽包的,我不會。”

吳西笑得更深了,他看了看我,又低頭吃餃子。

我坐在他對面,看他吃的挺香,心裏生出一陣慈母看兒子吃飯的滿足感,我想起馬琳曾經說程淺像她兒子,也不知道他們母子倆現在怎麽樣了。我想我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和吳西說說當服務員的事兒,後來又覺得還是別說了,哪有當媽的讓兒子給找工作的,我這樣對吳西,自己心裏過不去。

我想我還是幹回老本行吧,去找個策劃的工作,然後就這樣湊合過一輩子,也沒啥不好。

吳西還沒吃完,馬琳就給我打電話了。

馬琳去程淺的公司找他了,才知道他前幾天根本就不是出差,而是請了年假。

我說:“啥?!”

吳西擡頭看我。

馬琳說:“毫無征兆,但是我有預感,不過他這樣,我心裏反而倒舒服了一些。”

我說:“我沒結過婚,我不知道你現在這種心態正常嗎?”

馬琳說:“我之前也沒和別人過過日子,我也不知道正常不正常,但是不管怎麽樣,我得和他見一面。”

我問:“你們聯系上了嗎?”

馬琳說:“對。”

我說:“你們在哪兒見?我去找你。”

馬琳說:“還沒定呢,程淺讓我定。”

我說:“馬琳,你們不會要現在就見吧?”

馬琳說:“不是,半個小時以後。”

我說:“那不就是現在見嗎!”

馬琳說:“所以就問問你,在哪兒見好?”

我說:“回家吧,在你倆家裏,說話也方便,砸東西也方便,幹啥都方便。”

馬琳笑了,說:“程淺說了,除了在家,哪兒都行。”

我突然有點兒緊張,因為我的預感也不好。

我說:“我在西馬呢,要不來這兒吧。”

馬琳又笑了,她說:“好,不用費二遍事兒了。”

我已經三天沒見過馬琳了,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程淺了,但他們倆都瘦了,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。

吳西說可以去他的休息室談,我說這個主意好,我領著他們倆進去。吳西親自送過來兩杯果汁,用塑料杯盛的,又把房間裏的玻璃制品都撤走。

我說:“謝謝你啊,吳西。”

吳西說:“客氣什麽,都是我的客人。”

我說:“我想要瓶礦泉水。”

吳西沒說話,然後他握住我的手腕往外拽。

我說:“你幹啥?”

他說:“你過來一下。”

我說:“啥事兒?”

他又不說話,直接摟住我的肩膀,把我撈走了。

我說:“你到底要幹啥?”

吳西關了門,一直把我帶到收銀臺附近才放開我說:“人家兩口子談判,你跟著摻和啥?”

我說:“吳西,你不知道,我跟他倆都特別好,這次的事兒挺嚴重的,我必須得管。”

吳西說:“你是跟那女的睡過還是跟那男的睡過?”

我想了想說:“你如果說的是那個意義上的睡,那我都沒有。”

吳西說:“他們倆肯定睡過,所以他們倆更好,插不進你。”

我說:“我真不放心。”

吳西說:“你有什麽不放心,你在裏面,萬一他們倆聊著聊著就滾床單了,你還在那兒看?”

我目瞪口呆,緩了緩才說:“那怎麽可能,他倆這次很嚴重的,有可能真的要離婚了。”

吳西說:“那有什麽不可能的,用說的交流不明白了,換一種交流方式也許就明白了,這很正常啊。”

我無言以對,走過去把耳朵貼門上。

吳西又笑了起來,他說:“我看你要是在裏頭,還真能站床邊瞅著。”

我趕緊又小跑過來,說:“你小聲點兒!我就想知道他倆到底是咋回事兒,不然我能瘋。”

說完我又小跑過去聽。

吳西把雙手放進褲兜裏,歪著頭看我,他說:“吳映真,你知道我這門花了多少錢嗎?”

我現在特別煩他和我說話,因為他一說我就得小跑過去回答他,不僅容易被門裏的人發現我偷聽,還耽誤我偷聽門裏的人說話。

我白了他一眼,懶得回覆他。

吳西說:“這門我花了 2 萬多。”

我忍不住又小跑過來,指著他說:“你腦袋大啊。”

說完又要跑回去,吳西再次拉住我說:“所以你就別偷聽了,真的啥也聽不著,這是我的休息室,我偶爾也要用的。”

我說:“吳西,你可真行。”

我倆坐在離休息室的門最近的那一桌喝果汁,客人漸漸多了起來,沒過多久外面就開始排隊了。

我說:“吳西,你去忙吧,我看著他倆。”

吳西說:“你怎麽跟條狗似的。”

我發現他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,總笑。

我說:“那我不坐這兒了,我去門口站著,把座位讓給客人吧,你看外面都開始排隊了。”

吳西說:“沒事兒,不差這一桌,想吃的人多久都會等。”

我說:“那倒是。”

吳西問:“你想吃不?”

我想了想,又搖了搖頭,我說:“我不能在好朋友水深火熱的時候享受美食,我心裏過不去。”

吳西憋著笑說:“可是你已經在享受美男了。”

我說:“那你快去忙。”

吳西沒動,他用手肘懟了懟我說:“吳映真,我現在是真沒女朋友。”

我說:“吳西,我現在是真沒心情跟你開玩笑。”

吳西笑著說:“我覺得我挺認真的呀。”

我白了他一眼,上次的那個前臺服務員過來和他說了兩句什麽,吳西站了起來跟著走了。

我也站了起來,和服務員說把這一桌讓給客人,我去休息室的門口站著。

我站在那裏玩兒游戲,這兩天熊貓先生一直在指導我,告訴我這個游戲怎麽玩兒,那個游戲怎麽玩兒,怎麽做任務才能獲得最大利益。

我覺得我已經漸漸被他變成了同類人。

過了一個多小時,門終於開了,馬琳和程淺都面無表情,但看起來都非常累。

吳西走過來和程淺打招呼,馬琳看見我,突然很認真的對我說:“吳映真,你真的別忙著結婚,尤其不要恨嫁,你一定要先想明白,如果婚後遇到了更適合自己的人要怎麽辦,這一點很重要,一定要想清楚,否則真有那麽一天,後悔都來不及。”

我眼淚都要下來了,我說:“馬琳,你別嚇唬我,你們真的沒可能了嗎……”

馬琳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,她說:“別傻了,沒事兒的,我們挺好的。”

我眼淚真的下來了,因為馬琳從來沒有這樣摸過我的頭。

馬琳走的時候頭也沒回,程淺也沒回頭,但他們是一起走的。

我想追上去,又被吳西拽住,他今天就像拽他的寵物狗一樣拽了我三次。

我回頭看吳西,吳西皺了皺眉:“我剛才怎麽跟你說的,別過去。”

我問吳西:“程淺跟你說什麽了?”

吳西說:“啥也沒說啊,就謝謝我。”

我說:“完了完了完了。”

吳西沒搭理我,他往休息室走去,我也跟著他走進去。

吳西一進去就樂了,我問你樂啥?

吳西說:“他倆八成是又好了。”

我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,我沒看出來和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有什麽區別。

我說:“你咋知道呢?”

吳西說:“這房間裏有沒有發生那種事兒,我一進來就知道。”

我說:“真的嗎?”

吳西說:“真的。”

我說:“吳西,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。”

吳西說:“放心了吧。”

我說:“那他倆為啥還那樣,馬琳還跟我說了那樣的話。”

吳西說:“你不是說他倆這次是認真的嗎,這麽認真最後還是用身體交流好了,肯定挺不好意思的,在你面前總是要端著點兒的。”

我說:“你要是這麽說,我就真的放心了。”

吳西說:“這事兒別和他倆說,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我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吳西說:“這回吃點兒不?”

我說:“不了,我也挺不好意思,得端著點兒。”

吳西又笑,笑著笑著菜就上來了,我吃得挺飽,又飽又踏實。

臨走的時候,吳西說:“餃子不錯,很好吃,下次等咱媽再包了,別忘了給我帶點兒。”

我說:“你放心,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。”

吳西又笑,又問我要不要送,我說真的不用,這個時間段,你千萬別往外跑,他看著我打車走的。

我手機裏已經有 10 款游戲了,電腦裏更多,陳鵬已經徹底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,每天和我一起玩兒游戲,但從來不見面,我們都覺得沒有必要見面,見面也是坐在一起玩兒游戲。

陳鵬說,你看,我那個相似基因的理論是不是還是挺有道理的,咱們現在相處的多好,我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,但也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,不用動腦,不用動感情,每天都開開心心,快快樂樂,簡簡單單,這樣生活有什麽不好呢?

我放棄了洗臉,洗頭,疊被子,也基本放棄了找工作,反正我媽這次什麽都沒說,一切舉止都很平常,連一道菜都沒有做鹹過,我雖然覺得我媽也有哪裏不對勁兒,但是游戲教導我放棄思考。

有一天晚上,我和陳鵬一起在游戲中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,我倆都挺滿足,那種滿足感還沒有退卻的時候,陳鵬在耳機裏說:“要、要不咱們結婚吧。”

我嚇了一跳,說:“是在游戲裏結婚還是真的結婚?”

他說:“是真、真的結婚。”

我說:“我們才認識 10 天啊!”

陳鵬說:“但是我們玩、玩兒得很好啊,我覺得這個是最重要的了,而、而且我們也到年紀了,不、不結婚家裏也要、要催的,有、有可能又要相親,你不、不覺得太、太、太、太麻煩了嗎?”

相親那麽多次,今天終於有人和我求婚了,這算不算是突破性成果?

只是我萬萬沒想到,要和我結婚的人竟然是我的隊友,我的心情挺覆雜,這其中主要是悲,也說不清在悲什麽,反正就是挺悲的。

我說:“陳鵬,我現在沒有工作,我老姨騙你的。”

陳鵬沈默了一下,說:“沒事兒,我們結完婚你、你就備孕吧,你、你生孩子,沒工作我父母也、也不會說什麽。”

我說:“你想要孩子?”

陳鵬說:“要孩子這事兒不是和結婚一樣無法避免嗎,但都是可控的,而且你不用擔心,以後我媽和你媽都能帶孩子,咱們還是玩、玩、玩兒咱們的。”

陳鵬為我打開了一扇家庭主婦的大門,這道門裏有婚姻,有育兒,有啃老,有衣食無憂,有不必奮鬥,有游戲,肯定還有別的,糟心的,隱忍的,庸俗的,家長裏短的,雞毛蒜皮的,沒完沒了的,永無止境的……可是和別人在一起就不會涉及到這些雜碎了嗎?和楊照就不會了嗎?如果不會,那麽楊照為什麽要送我去盧本邦鍍金呢?不還是一樣的,這有解決的方法嗎?愛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嗎?我費力地想了想,覺得愛不可以,甚至這些問題還會毀掉愛,但愛是盟友,會七十二變,只要它不死掉,就會始終站在你這一邊,幫擁有它的人走下去,沒了它,大概不止舉步維艱吧。

我問:“陳鵬,你愛我嗎?”

我聽見陳鵬笑了,他說:“我們玩兒的不是挺好的嘛,幹嘛要這、這樣問?”

我也笑了,我想起了楊照,我們大概是愛過對方的,可惜他後來不要我了。他不要我了以後,我就好像被別人拔去了脊椎骨,整個靈魂堆成一堆,隨波逐流,能去哪兒就去哪兒,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吧,隨便。

我說:“我知道了,行。”

這個“行”字從我的嘴裏說出來就背著包離家出走了,陳鵬只聽到了一個空洞的影子。

陳鵬說:“我知道了,我讓我爸我媽去安排。”

直到陳鵬掛了線,我都覺得這件事特別不真實,像游戲一樣。

這件事兒我老姨是最高興的,我媽雖然什麽也沒說,什麽也沒做,但我覺得她也挺高興了,又開始做醬牛肉了。

我和馬琳說我要結婚了。

馬琳說:“啥?!”

然後馬琳說她可能要離婚了。

我說:“啥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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